建甌市萬木林（魏永青　攝）

林間光影斑駁，微風拂過，楠木與杉木交錯生長。建甌大地生機盎然的林海中，每一寸土地都賦予了新的價值。

近日，走進建甌市林勇林業專業合作社2023年營造的杉楠混交林，管護工人正在進行修枝整形管護工作，給苗木創造良好的生長環境。“待大徑材成林，我們可以在林下套種中草藥和食用菌，或是散養一些家禽，這不僅能提高土地利用率，還能增加林農收入。”吉陽鎮林勇林業專業合作社負責人范林勇說，通過發展立體林業，實現“以短養長”，給林農帶來了持續性的收益。

黨的二十屆四中全會指出，牢固樹立和踐行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的理念，以碳達峰碳中和為牽引，協同推進降碳、減污、擴綠、增長，筑牢生態安全屏障，增強綠色發展動能。

建甌市以綠色發展理念引領林改實踐，因地制宜推進“三改”工作（即改單一針葉林為針闊混交林、改單層林為復層異齡林、改常綠用材林為常綠彩化花化“鑲嵌”多功能景觀林），將林地資源轉化為可持續發展的生態資本。從“小徑材”到“大徑材”，從杉木松木到名貴樹種，從單一針葉純林到針闊混交復層林，從“林下黑”到“林中綠”，近年來，建甌市深化林權改革，構建“大徑材、名貴化、復層林、長中短”立體林業經營模式，開拓出了林業增效、林農增收的新路徑。2024年，該市森林覆蓋率達72.8％，活立木蓄積量達2766萬立方米，一場讓“山林增綠，林農得利”的改革，讓林區處處顯示出盎然生機和活力。

多式聯營

激發林業“新活力”

東峰鎮井岐村以村為單位推進“森林生態銀行·四個一”林業股份合作，意向協議6278畝，以組為單位“四個一”合作造林1409畝；

吉陽鎮巨歷口村以村為單位推進“森林生態銀行·四個一”林業股份合作，意向協議631畝，以組為單位合作造林；

……

去年年底，又一批村組與建甌市屬國有林場簽訂合作造林協議，通過“場村聯營”“場農合作”，實現資源整合、優勢互補。

除了林場與林農直接的“場農合作”模式，建甌市還關注村民股份林場、林業專業合作社等村民股份經濟組織發展，通過“森林生態銀行”注入新的活力，實現林農持續增收，這是建甌市林業改革的一個新亮點。多年前，建甌市在林改“1＋1”試點鄉鎮——吉陽鎮，開展林業股份合作造林，由國有林場負責提供資金與技術，合作社組織農戶以林地入股并參與造林撫育，林木采伐時以固定木材數量償還給國有林場，探索出“國有林場＋村民股份林場（合作社）＋農戶”的多式聯營模式。

“合作造林給我們帶來了實實在在的好處。林子不像過去那樣，因缺少造林資金，而粗放管理。我們通過林地入股，分到了林木增值帶來的紅利。”范林勇感慨地說，如今林子長得好，收益還比以前翻倍。

范林勇親身經歷了從傳統林業向現代林業轉型的全過程。他清楚地記得，以前林地分散、管理難、效益低，林農的積極性也不高。

“當時的木材市場疲軟，山林沒有收益，許多林農都對造林失去了信心，后來進城務工的人多了，山林更是一度陷入荒蕪。”范林勇回憶說，那段時期，林地閑置、管理松散，生態也面臨嚴峻考驗。

林農單打獨斗難成氣候，走規模化、集約化道路便成了必然選擇。“國有林場＋村民股份林場（合作社）＋農戶”的聯營模式使得林地得以集中連片開發，不僅提升了造林質量和林木生長速度，也大幅降低了管護成本。同時，合作造林激活了林下經濟，發展了林下種植、養殖、森林旅游等新業態，實現了生態效益與經濟效益的雙贏。

科學營林

林地效益“節節高”

“大徑材、名貴化、復層林、長中短。”這十二字營林理念在建甌的山林間經常聽見。

在吉陽鎮玉溪村蓮花山“場村共建－林業股份合作造林示范區”，面積150畝，效益竟然翻了番，這得益于建甌市在推動林改的過程中，總結出的一套“立體林業”種植模式。該模式主要從橫向和縱向上拓展林地利用空間：

橫向上，喬木層培養優質的杉木大徑材，同時營造珍貴闊葉樹混交林，提高林木價值；

縱向上，喬木層營造多樹種混交，灌木層發展紅花油茶等經濟價值高的灌木，地被層栽培林下中藥材，林中空地養雞，山腳水域種蓮花、養魚。

“一棵樹要成長三十年，哪怕中間有間伐，但效益還是來得慢。有了立體經營模式，短期、中期、長期的收益都有了保障。”這套種植理念，范林勇從小就耳濡目染，因為他所在的鄉鎮正是“立體林業”經營模式的發源地。

20世紀60年代，玉溪婦女耕山隊一邊消滅荒山造林，一邊在“蓮花山”上種茶種果，養雞養鴨，建立“以短養長”經營模式。隨后，范林勇的父親范文興經營的家庭林場，又將喬（杉木）灌（山蒼子）草（仙人草）相結合，形成了多層次、立體化的林下種養體系。如今，范林勇在建甌市林改政策的支持下，進一步推廣和發展“立體林業”模式，把“大徑材、名貴樹”與“以短養長”“喬灌草”串聯，探索出一條“立體林業”可持續發展之路，并在全市廣泛推廣。

種好一棵樹

理念革新“結碩果”

指著遠處的一片山坳，范林勇說，他們的林就在那兒，600畝連片，郁郁蔥蔥，杉木和楠木長勢喜人，其間還點綴著幾棵樹干粗壯的闊葉樹，“那是山澗附近的林木，別小看它，它可是這片山的‘守護者’。”

看似占用了林地資源，可在范林勇眼里，這非常值得。“那些老樹不僅為山澗提供良好的水源涵養，還在日常管護中成為天然的生態屏障。”范林勇說，正是這些自然屏障和科學營林的結合，使得森林質量一直保持很好，林地效益也在逐年攀升。

范林勇現場算了一筆賬。他說，“以前種樹都是單一種，現在混交種，不僅防病蟲害能力強，林子長得更快。我們按畝算，三年杉木能長到五米高，楠木也有三米多，這在以前單一林里根本做不到。”

“‘多式聯營’解決的是我們林地分散、粗放管理的問題，而‘立體林業’則是讓林地實現‘一地多收’的關鍵。”建甌市林業局局長張生有表示，要讓森林越來越有效益，就必須培養林農“種好一棵樹”的理念，“只有種出好樹、種出效益，才能真正盤活森林的‘立體財富’，實現林業的可持續發展”。

建甌林改的創新實踐，正在不斷打破人們對森林的傳統認知邊界。“過去我們的林農認為，‘樹吃露水都能長大，為什么要打理’，現在他們不這么認為了，因為科學管護帶來的效益太顯而易見了。”張生有局長很是欣喜地說，下一步，建甌市將繼續把森林可持續經營試點與深化集體林權制度改革有機結合，進一步深化“森林生態銀行·四個一”，發展“立體林業”經營模式，通過政策扶持、技術指導和示范引領，推動林下經濟多元化發展，讓更多林農共享“綠色財富”，走出一條生態優先、綠色發展的鄉村振興之路。（林夢琳　魏劍生　黃鴻青）